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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cond Step of Classical Chinese:Reading Ming & Qing Nove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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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陳沛瑩老師

中國古代小說自産生之初便融入歷史、神話等元素,而因為小說的內涵具虛構性,致使小說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定位含混不明,唐代史學家劉知幾在《史通·雜述》中將小說劃分為十類:「一曰偏記,二曰小錄,三曰逸事,四曰瑣言,五曰群書,六曰家史,七曰別傳,八曰雜記,九曰地理書,十曰都邑簿。」

中國古代小說在明代以前,分類不明,題材雜多。直至新舊鼎革的明代,「四大奇書」的出現,確立了中國古代小說的四大類別:歷史演義、英雄傳奇、神魔小說、世情小說。至清代,四大類別雖常有相互作用,但中國小說的內涵已大致確立,並沿用至現世。而明清時代演化了白說小說的體栽,當中可細分為話本小說和章回小說。雖說明清小說已通俗化,但當仍沿用文言敘事,俗俚中依然有鮮明的文人風範。

明清小說其一的特點是「全知」的敘事角度。明清章回小說的敘述者往往都會扮演著「說書人」,採用第三人稱全知視角,以「無所不知」的口吻進行敘述,並在每回末句加上「欲知後事如何,且聽下回分解」以吸引讀者。但同時,當視角轉變,從書中的角色出發,便會改為使用第三人稱限知視角。以四大名著之一《水滸傳》為例,在第二十六回〈母夜㕚孟州賣人肉 武都頭十字坡遇張青〉中,武松走到十字坡酒店遭到孫二娘下蒙汗藥,在描述孫二娘的心懷不軌時,運用「那婦人歡喜道」、「那婦人笑著尋思道」等心理描寫,都是以全知視角的口吻進行描述。而當寫回武松的反應時,以「只聽得」、「聽他」等措辭寫他只能憑五感猜測客觀情況。敘述角度的轉換令小說內容更全面,不但補充了資訊,而且可以讓看客更有投入感。

詩心融入小說,也是明清小說的特色之一。在描寫客觀環境方面,明清小說尚未發展出白描的手法,作家便會借用前人的韵文,巧妙地與前朝詩作互文。例如清代長篇小說《儒林外史》,吳敬梓樂於融詩入境,充分體現中國古代的詩情畫意,當中的駢文亦運用得熨貼細節。列舉一例,《儒林外史》寫出:「轉眼新春二月,虞博士去年到任後,自己親手栽的一樹紅梅花,今已開了幾枝。」雖以「梅」代「杏」,仍能觀察到吳敬梓借用南宋詩人葉紹翁的《游園不值》:「春色滿園關不住,一枝紅出牆來」的春色詩境。此等詩意互文點綴了小說,也延伸了中國古代文學的抒情傳統。

明清小說雖將文學眼光投向普羅大眾、世情、底層中,但當中的內核仍跳不出儒家的教化思想。明清小說的創作,作家雖有革新性的題材書寫,但結尾仍離不開儒家的教化約束,有著勸誡警世的目的。例如《西游記》,當中的佛學與傳統教化揉合,強調「邪不勝正」,而唐僧則是承任著勸人向善的輸出角色。即使如《金瓶梅》等世情小說,蘭陵笑笑生在小說結尾亦以主角慘烈的下場警示世人,說明縱慾所帶來的毀滅性後果。中國古代文學沿用儒家思想的歷史悠久,歷朝歷代的文學作品免不了受其影響,即使是寫世情百態為主的明清小說也不例外。

明清小說植根傳統儒學的土壤之上,又打破了形式的束縛,加入創新的人物和情節塑造。明清小說的版圖上有《水滸傳》的梁山好漢、有《西遊記》的妖魔鬼怪、有《儒林外史》的科舉迂儒、有《聊齋誌異》的人狐相戀,明清小說異於往朝文學的直抒胸臆,其展現出的創新世界觀真假難分,情節跌宕起伏,為後世的小說和影視作品帶來巨大的影響力。明清時期的小說發展蓬勃,作品數量尤其多,如果你對當中光怪陸離的「世界」感興趣,不妨挑選上述的經典,或報讀我們的愛上語文班課程,與我們的中文導師一起細讀文本,了解時代的風貌背景,感受中國古代文學之美。